杨涛丨亚文化:文旅新大陆
劲评论 杨涛 2025-05-29 10:11:21
在《文旅产业2023:发现新商业文明》里,我们试图描绘文旅迈入新商业文明的图景;

在《向阳而生:地方文旅国企进化指南》里,我们拆解了老玩家如何面向未来持续进化。

这一次,我们换个视角,聊聊那些看上去“不太文旅”的人——亚文化玩家。

这是一篇4万多字的“超长文”。

在短视频时代写这么长的文字,是一种冒险。但我们希望用“慢内容”说清楚“快世界”。

如果你已经习惯三分钟视频的即食快感,可能会觉得这篇有点“费脑”;

如果你也觉得看完一个视频只记得BGM,那就试试用阅读重新唤醒你的感知力。

我们选择用文字这种“需要咀嚼”的方式,去呈现一张关于未来文旅的藏宝图。

如果你愿意花时间把它读完,我相信你能从中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路径。

开始正题。

文旅产业,正在经历一场产品的“中年危机”。而就在这时,一群“非主流”的年轻人,正悄悄开启了另一条出口。

他们穿汉服逛Citywalk,化着赛博面妆在街头快闪;

他们在沙漠搭起电音派对,也在街头涂鸦“无语菩萨”;

他们追着动漫地图在全球“圣地巡礼”,也自发改造场地办展演;

他们说“显眼包”是身份象征,说“emo地图”才是旅行攻略;

他们的名字,叫做——亚文化玩家。

而他们正在颠覆我们对“旅行”“文化”“消费”这些词的想象。

《亚文化:文旅新大陆》不是一篇普通的行业分析文章。

更像一张藏宝图,一部关于“边缘如何成为中心”的文旅说明书。

试图为当下文旅行业的困境,找到一个来自未来的答案。

这是一份写给政策制定者、项目操盘手、品牌主理人以及每一位热爱文化的普通人的路线图。

它不是纸上谈兵的“概念炫技”,而是脱胎于真实案例和真实情绪的一套完整方法论,带你看见那些已经在发生、但尚未被命名的文旅新物种。

如果你对“亚文化”这个词还停留在“宅男”“中二”“二次元”的刻板印象里,那么你应该读读这篇;

如果你已经在尝试做“年轻化转型”,却总是“用力过猛”,那么你也该读这篇;

如果你是一个对世界还抱有好奇的人,那你一定会在这篇文章里,看到一些关于未来的灵感火花。

为了让内容更适合阅读节奏,我们将在公众号分4期发布这篇长文。

建议全文阅读。但如果你暂时没有时间,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关注重点,选择性阅读:

如果你想理解“亚文化”如何从边缘走向主流,建议阅读第一篇;

如果你正在做年轻化转型、产品焕新,建议阅读第二篇;

如果你想找到可借鉴的玩法、案例、趋势,建议重点看第三篇;

如果你关心政策落地、产品落地、方法论、操盘指南,建议直奔第四篇。

为了让大家的阅读体验更友好,不让这4万字在你手机上挤成“表情包”。

我们做了一份颜值在线的升级版本。

——适合重度阅读者打印、收藏、划重点。

当然,也适合在咖啡店里假装在看书。

以下是四篇的结构:

第一篇 《亚文化:文旅新大陆》(1)


这一篇是文章的“开天辟地”。

我们从电子游戏少年、汉服爱好者、Citywalk文青、数字游民这些“边缘人”的逆袭史讲起,回答一个基础却重要的问题:

亚文化,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它值得我们重新审视?

这不仅是一段社会演化的回顾,也是一种文化视野的拓展。

从朋克到鬼畜,从宅舞到痛车,从Zippo到显眼包——我们看见的是:亚文化已不再是非主流,而是新主流的孵化器。

第二篇 《亚文化:文旅新大陆》(2)


文旅产品面临很多问题:同质化、空心化、吸引力低、一次性打卡、回头率低……

长此以往,许多文旅产品将失去年轻人的心。

而这篇提供了8味亚文化的青春药方,从“带人设去旅行”到“社交货币”“圈层裂变”“用户共创”,每一味药都对症下药:

把“看风景”变成“我是谁”。

把“游客”变成“参与者”。

把“一次性消费”变成“长期关系”。

把“文化”变成“社群语言”。

一句话总结: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在你的产品中“成为了谁”。

第三篇 《亚文化:文旅新大陆》(3)


这是本文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也是最具“打开方式”的一章。

我们从6个维度,系统梳理了亚文化文旅正在发生的6种核心形态:

圈层文化:从“圣地巡礼”到“纹身旅行”,小众即主流。

玩法创新:Citywalk、静默旅行、盲盒旅行、痛感旅行,……世界是副本。

IP驱动:《原神》、《恋与深空》、《排球少年》,“打卡”变“通关”。

梗文化:显眼包、梗图墙、段子传播,笑点即流量。

在地文化:方言、非遗、节庆、风物,用“土味”杀出国际范。

脆弱群体:情绪脆弱者、独游女性、残障用户,不是“特殊人群”,而是“未来人群”。

这一章告诉我们:不是游客变了,而是他们的动机、语言、感知、归属方式都变了。

第四篇 《亚文化:文旅新大陆》(4)


这一部分是方法论密集区,也是一整套亚文化文旅落地的“操作系统”。

我们梳理了:

10个亚文化文旅核心概念(从“超个性化”到“用户共创”)。

8种产品形态(从节庆到知识教育)。

5大风险挑战(从过度商业化到意识形态红线)。

4类行动指南(政府与公共机构、投资人、产品设计者、社群运营者)。

最后,我们提出一个终极判断:

亚文化,不是文旅的“新潮流”,而是文旅的“新常态”。

如果你是文旅从业者,请你认真读。

它适合所有想在当下文旅红海中“杀出蓝海”的人:

如果你在做城市更新、文旅策划、IP运营;

如果你是品牌想和年轻人玩在一起;

如果你是内容创作者、展览主理人、空间设计师;

如果你是对文化有点执念、对表达有点倔强的人;

请相信,这份文章里,有你的灵感、你的语言、你的同类。

最后一问:谁是下一个文旅的主角?

答案已在文中。

他们可能身穿马面裙,手举痛包,坐在Citywalk的尽头,喝着“打工人续命水”,一边自拍,一边说着“好emo”;

他们,就是亚文化玩家。

他们,正在重写文旅的剧本。

他们,也许,就是你。

第1章 昨日的怪人,今日的潮流

25年前,中国的电子游戏少年被当成"网瘾患者"送进戒网瘾中心。

而今,电子游戏运动已经从地下室挺进亚运会,电竞选手也从"不务正业"变身年薪千万的新偶像,电竞产业被纳入国家战略。②

2024年《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695万观众同时在线观看,突破电竞史记录新高。全球数字游戏产业已成长为价值两千亿美元的庞大帝国。

同样是2000年初,二次元迷们被称为"中二病"、“死宅族”,ACG文化(动漫、漫画、游戏)在中国几乎是地下活动。

2024年,B站日活用户1.07亿,月活用户达到3.48亿,"动漫痴"、“宅文化”完成了从边缘到主流的逆袭③

2003年,年轻的电力工人王乐天穿着《大汉天子》样式的汉服在郑州街头行走,周围行人吃惊的大喊:“日本人,穿着和服的日本人!”。

他特立独行的行为甚至登上了新加坡《联合早报》。

如今,曾经的"古装怪咖"已经变成了国潮时尚的领军力量,全国汉服爱好者突破千万,汉服产业发展成200亿元的市场规模。④

2015年,露营在中国还是户外狂人的专属活动。如今,却变成了都市白领的周末标配,2024年,全国露营核心市场规模超过1300亿元。⑤

同样是2015年,城市漫步(Citywalk)在中国还是文艺青年的小众活动,被视为"无目的闲逛",参与者不过数万人,因为不产生直接消费,并未引发多大关注。

如今,Citywalk已成为年轻人探索城市的主流方式,从博物馆巡游到深夜食堂,从工业遗址到街边咖啡馆,年轻人用Citywalk走出自己的城市地图,催生了价值数百亿元的"微旅行"经济。

20世纪末,互联网刚兴起时,数字游民被视为逃避现实的失败者。如今,远程工作者创造了万亿美元级的经济价值。

据世界经济论坛(WEF)预测,到2030年,全球将有9.2亿个岗位可以完全远程工作。"无业游民"到"数字游牧民族",这群边缘人用四分之一世纪彻底改写了工作的定义。

没错!“亚文化”就是曾经的怪人、异类、边缘人,与主流文化格格不入。

而今天,同样还是这群人,创造出亿万财富,重塑着全球文化、社会和经济版图。

他们不断重新定义"酷"的标准,成为未来的风向标。

如今,这场从边缘到中心的文化浪潮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塑着文旅产业。

谁能读懂这些"另类分子",谁就能捕获下一个万亿文旅市场的未来。

边缘终成中心,规则正在改写,游戏已经开始。

涛同学将和大家一起,探索亚文化的浪潮如何塑造文旅产业。

第2章 亚文化:从“非主流”到“新主流”

1947年,美国社会学家米尔顿·戈登(Milton Gordon)首次使用"亚文化"这个词,将其定义为由于阶层、种族、宗教、经济等差异形成的小群体文化。

他们是用铆钉皮衣对抗西装革履的朋克青年、用迷幻摇滚对抗中产价值观的嬉皮士,用黑暗美学对抗主流审美的哥特族。

亚文化群体用穿搭、纹身、舞蹈、俚语,甚至摩托车和打火机⑥,打造出属于自己的“身份符号”。

这些风格,不只是好看,更是一种反抗的态度。

这一时期亚文化的显着特征是对主流文化秩序的不满与挑战,往往与阶层、种族、性别等社会结构性矛盾相关联,表现出对主流价值观的偏离与挑战。

新千年构成了传统亚文化与当代亚文化的分水岭。

伴随着全球化进程加速和互联网普及,以及全球主流社会不断朝多元包容迈进,亚文化因此获得更多的认可与尊重,越来越多地从“边缘”走向主流视野。

而今,在全球范围内亚文化已经成为社会文化系统的重要构成。

1、对立与融入

亚文化始终服务于年轻群体的自我表达和身份认同,但其基于与主流社会对立、抵抗或边缘化的经典定义已经发生巨大变化。

一方面,年轻世代通过独特的符号和亚文化行为进行自我表达,并对社会压力、主流价值观进行抗衡与疏离,以区别于主流文化。

另一方面,亚文化元素不断渗透进入主流文化领域,成为主流文化创新的重要源泉。

中国说唱文化从最初的地下文化到通过《中国有嘻哈》、《中国新说唱》等节目进入主流视野,再到现在成为流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许多传统的亚文化元素如电竞、二次元更已经成为时代精神的象征。

2、娱乐与消费

亚文化提供的IP和内容基础,也已经成为驱动文娱产业与消费经济的重要动力。

日本动漫与二次元消费、韩国K-pop文化经济圈、美国漫威超级英雄文化周边商品经济等,都在全球范围内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商业价值。

中国游戏公司米哈游旗下二次元游戏《原神》在全球移动端的总收入突破640亿元人民币。⑦

Off-White 由已故设计师 Virgil Abloh 创立,是街头亚文化与高端时尚融合的代表性品牌。

其设计语言受滑板文化、说唱文化与DIY美学影响,擅长运用引号、工业字体、安全标识、解构主义元素等视觉符号,对主流时尚进行戏谑与反讽式表达,迅速在Z世代与潮流圈层中引发文化共鸣。

Off-White 在2019年登顶 Lyst 全球搜索指数⑧第一名,品牌估值一度超过 10亿美元,成为街头亚文化商业化与全球潮流消费融合的标志性案例。

3、文化创新与多样性

随着文明程度的提升,全球主流社会不断朝多元包容迈进,文化的包容性日益增加,亚文化因此获得更多的认可与尊重,越来越多地从“边缘”走向主流视野。

作为一种文化多元性的保障机制,亚文化的价值愈发凸显。

亚文化就像一股创造力的潮流,它们用独特的表达方式和生活形态,不断打破主流的框架。

人们通过个性化的消费和身份选择,活出了不一样的价值观,也为整个社会带来了更多元的可能。

电竞赛事LPL(英雄联盟职业联赛)作为中国最具影响力的电子竞技职业联赛之一,早已超越“游戏”的范畴,成为一种青年文化的象征。

从最初的边缘玩家圈层,到如今拥有亿级观众、定制主场、赞助商云集的全民级赛事,LPL不仅推动了电竞产业的商业化运作,更在无形中建构了一套属于Z世代的审美、语言与情感共同体。

当EDG、IG等战队在《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中夺冠的那一刻,不只是电子竞技的胜利,更是亚文化登上国家文化舞台的高光时刻。

4、全球化与本土化

全球化使各种亚文化元素能够跨越地域限制,在全球范围内传播。

另一方面,这些元素在不同的本土环境中被重新解读和转化,形成具有本土特色的亚文化形态。

这种把全球文化本地化的做法,一方面让世界文化变得更丰富,另一方面也给本地文化带来了新的灵感和发展机会。

2005年3月,中国成都街舞团Homies在VIBE世界街舞大赛上用变脸演绎中国故事《蜀山剑气》,并夺得大赛季军。

中国B站的“鬼畜文化”,以剪辑、混音、重复、调音等全球流行的手法,辅以方言梗、网络热词和本土语境中的幽默表达,形成“洗脑”式的视听体验。

这些都表明,亚文化不是照搬外来风,而是本地玩家的再创作。

亚文化,曾是主流视野之外的探索者,如今却成为推动文化多元与表达自由的重要力量。

它以独特的符号系统和生活方式,为潮流、艺术、娱乐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创造力。

从边缘走向舞台中央,亚文化不再只是“另类”,而是新的灵感来源。

它不是对抗主流,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丰富主流,重写文化。

(未完待续…… TO BE CONTINUED)

注释:
①大卫·鲍伊(David Bowie):英国最具影响力的传奇音乐人、演员和文化符号,同时涉足电影与戏剧,被视为20世纪流行文化最重要的创新者之一。
②国家数字经济战略、体育强国战略和文化软实力战略。
③B站《2025哔哩哔哩手机PC行业白皮书》。
④《艾媒咨询:2024-2025年中国汉服产业现状及消费行为研究报告》
⑤《艾媒咨询:2023年中国露营经济市场运行监测报告》
⑥打火机(如 Zippo)在20世纪40–50年代是男性身份与叛逆精神的象征,常见于战后退伍军人、摩托骑士与摇滚青年之间,承载着自主与反主流的文化意味。
⑦2024年《游戏数据分析公司Niko Partners报告》。
⑧Lyst 全球搜索指数(Lyst Index)由时尚电商平台 Lyst 发布,被视为反映全球时尚消费趋势和品牌热度的重要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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